影响有影响力的人：凤凰卫视的历史—人文生产
发布时间：2020-10-14 18:00:54 点击次数：222
凤凰卫视的历史—人文生产，是其实现“华语联结”媒介愿景的重要环节，因为历史—人文节目与有影响力的收视群体有着天然的接近性。从整体上看，凤凰卫视的历史—人文业者，特别是制片人、主持人、主力编导等关键人物，在见地与经历上具备和一般电视业者不同的特征。他们所进行的生产活动，在选题和视角方面审慎判断、灵活处理，有针对性地进行反思，并和转型社会中的“反思者”保持互动，再加上媒介组织对于历史—人文节目和业者的重视和支持，凤凰卫视的历史—人文生产，才能走出一种另类路径。
关键词：凤凰卫视;历史—人文生产;生产主体;生产活动
作者简介：
【英文标题】To Influence the Influential: On the Production of Phoenix TV's History and Humanity Programs
【作者简介】徐帆，中国传媒大学电视与新闻学院讲师（北京 100024）。
【内容提要】凤凰卫视的历史—人文生产，是其实现“华语联结”媒介愿景的重要环节，因为历史—人文节目与有影响力的收视群体有着天然的接近性。从整体上看，凤凰卫视的历史—人文业者，特别是制片人、主持人、主力编导等关键人物，在见地与经历上具备和一般电视业者不同的特征。他们所进行的生产活动，在选题和视角方面审慎判断、灵活处理，有针对性地进行反思，并和转型社会中的“反思者”保持互动，再加上媒介组织对于历史—人文节目和业者的重视和支持，凤凰卫视的历史—人文生产，才能走出一种另类路径。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roduction activities of Phoenix Satellite TV's producers of history-humanity programs, and explains how their alternative path could "influence people that have great influence on others": On the one hand, compared with China's state-run media practitioners, Phoenix Satellite TV's producers have distinct insights and experiences. On the other hand, looking back and reflecting focused in extraordinary themes or from special perspectives cause Phoenix Satellite TV's history-humanity programs to be outstanding.
【关 键 词】凤凰卫视 历史—人文生产 生产主体 生产活动 Phoenix Satellite TV/history-humanity production/producer/production activity
【中图分类号】G210 【文献标识码】A
“打造‘影响有影响力的人’的高端传播平台”[1]是凤凰卫视走向“华语联结”的一项企业决策。这项决策，需要在生产机制的实践中得到落实，否则仅是“空中楼阁”。而历史—人文节目，与有影响力的收视群体有着天然接近性，使得相应的生产行为在媒介组织内部得以被重视。本文将从生产主体和生产活动两个方面阐释凤凰卫视的历史—人文生产。
一、生产主体：见地与经历
凤凰卫视的历史—人文生产主体，涵括相关节目的制片人、主持人、编导和摄影师等，他们中的大部分驻扎于北京凤凰会馆，少部分身处在香港总部，而在凤凰卫视台北站和其他区块，也有零星分布。
从整体上看，凤凰卫视的历史—人文业者，特别是制片人、主持人、主力编导等关键人物，在见地与经历上具备和一般电视业者不同的特征，以下便从见地与经历两个层面，分别阐释。
（一）有见地的知识分子与电视
在内地电视台的历史—人文生产中，有许多学者专家以策划人、节目嘉宾、访谈对象等形式介入进来。但在凤凰卫视，我们看到知识分子群体直接作为生产主体，进入到节目实践当中，并在进入的同时，依然保持了独立思想与自由风范。
在这批颇具见地的生产主体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中国近现代报刊的一项特征：文人论政。他们所论不限于时政，游走于历史与社会、思想与人文领域，“一方面延续儒家自由主义的传统，以天下为己任，以言论报国；一方面代表转型现代自由知识分子积极参与社会”[2]。
而且，通过调研，笔者发现：从“老板”刘长乐到“院长”王纪言，再到刘春（2011年离开凤凰卫视）、程鹤麟、刘庆东、黄海波以及更多的一线业者，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透出知识分子的气质和对于书籍与知识的重视。比如，在刘长乐与星云大师的两本对话录中，刘长乐屡次提到若干书籍对他的影响；再比如，在笔者与刘春的深度访谈中，有相当一部分时间“跑题”聊起过去和现在读什么书以及读后心得。
从“触电”的知识分子到纯粹的“电视知识分子”，凤凰卫视历史—人文业者用独到的见地为媒介组织效劳，并参与制造媒介组织的角色。他们的见地独到在那里？如何独到？这里“深描”两位，以示说明。
王鲁湘。他是宗白华在北大带的硕士，自称是“从体制内逼出来了，从书斋里逼出来了，从书本里逼出来了”[3]的王鲁湘，2001年加盟了凤凰卫视，在历时三年的《纵横中国》里走遍了大江南北，梳理了以地域为关键词的中国文化。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与《走读大中华》的杨锦麟一样，都有着传统文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抱负，只是走读的重点不同。但相同的是，凤凰卫视给了他们实现文人抱负的机会与平台。
从2006年开始，在主持《世纪大讲堂》之外，王鲁湘又接手《文化大观园》。该节目制片人周周曾提说，“这个节目经常涉及书画名家的选题，就是因为王鲁湘，这是他的研究兴趣”[4]—毕竟，在凤凰卫视的公职之外，王鲁湘还兼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在周周看来，王鲁湘在处理书画选题时，往往体现出作为一名知识分子的坚持，不人云亦云，有自己的眼光，特别不喜与政治风潮跟得太紧的画家，哪怕他们在社会上再有名望，也不会进入到节目中。
梁文道。梁文道自1999年加入凤凰卫视中文台，成为《锵锵三人行》的常任嘉宾。他在节目中独到的见地和清晰的逻辑，拓展了有别于官方的传统思维观，这使《锵锵三人行》被外界誉为“中国大陆最受知识分子推崇的谈话类节目”[5]。
之后，梁文道陆续担任多档节目的主持人和评论员。2007年，他在凤凰卫视开设读书类节目《开卷八分钟》。在华语电视界，作为观众的我们终于有机会看到、听到经典人文社会理论和中外严肃文学的探讨和反思，这罕见于内地电视台。相较而论，当下内地的读书节目或是变成“故事道场”，或是变成“畅销书排行榜”。2008年，梁文道还在凤凰卫视开设了议论两岸三地文化现象的节目《文道非常道》。
不过，在梁文道自己看来，“我其实很讨厌媒体，当作工作来做吧，尤其电视这个行业，很浮华”。比起电视节目，他一如传统的文人，更看重自己的文章。而无论文章或节目，他认为，“我没有太多的选择，我已经老了，还能为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做什么呢？写东西和做节目是我现在能为国家社会做的最好的贡献”[6]——一种知识分子的坚守和关怀由之表露。
